寒年雨打了个哈欠，伊丝娜见状起身去磨咖啡豆，拉开橱窗抓一把豆子，另只手攥着研磨机的木质手柄，她侧着身，十分认真地等寒年雨说话。
“就是那个会让人发疯的洞窟？”
“恩，前一年有学生偷偷溜了进去，据说他出来后见人就咬，眼眶里就剩两个洞了。”韩幸两只手互相擦了擦小臂，端起咖啡抿了口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：“不过年导师那时在休产假，肯定不知道吧？”
“好了，好了，别拿这件事……”
又一声拉了很长的哈欠，她伸手揉着眼睛，对端来咖啡的伊丝娜道声谢谢，抿一口后接着又说：“不要去。”
“连你都没有办法进去吗？”
“干嘛非要进去？万一下次她说要去圣殿你也带着去吗？”
“她既然说去肯定有办法进去，到时候我进不去难免被笑话，再传到黑暗深渊，那群吸血鬼就要说人族的导师没有用。”
寒年雨连忙摆了摆手，装出一脸着急：“你可别拉上我们几个，他们只会说人类的魔力学导师没用。”
另外几人或重或轻有了笑意，韩幸见状更着急了，看着伊丝娜：“艾琳导师一定有办法吧？”
“问我倒不如问奥黛，元素学学者肯定更擅长处理这种事情。”
奥黛摇了摇头，一只手揽过寒年雨肩头，叹气道：“这种事你还是找昆特导师，他说不定……”
那边的昆特直接打断道：“那你还是多求求年导师，以后让学生叫你幸导师，叫她寒导师，她应该就同意了。”
寒年雨本来是困，喝了几口咖啡又觉得头晕，再加上奥黛散发的浅香，她整个人像升入云端似的觉得这世界哪里都不真实。
“没这回事，我最近在研究东西，名字大概叫奥术粉尘，已经到关键时候了，幸导师……不是，韩导师要是推不开过几天再找我吧。”
伊丝娜顿时笑了出来：“我就知道她在意这个。”
“没，没有。”寒年雨从奥黛怀里挣扎出来，晃晃悠悠的站起身，撑着桌子费力说道：“我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，下次再聊吧。”
“我送你？”奥黛站起身问道。
寒年雨摆了摆手：“喝了咖啡也不太困，就是头晕。”
结果，她还没出门就差点一步没站稳栽倒，奥黛见状也不管她同不同意，直接告别几人将寒年雨背了回去。
……
再睁开眼时就只剩头疼和无力，好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肚子里又饿的难受，此刻，月光如水般从窗缝挤进泻了满满一窗台，地面往上十厘米仍是氤氲的雾气，寒年雨低头对着脚腕出了会儿神，决定去吃点东西。
站起身与坐下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，她扶着头去找鞋子，身上的亚麻长袍已经皱的不像样子也不想换，穿上鞋子后下身又闹起劲来，只好又去了趟厕所。
最后，寒年雨戴了顶帽子遮住油腻的头发，借着月色离开了居住区。
餐厅在月色下很像一顶蒙古包，墙壁上每隔四米左右有一面圆玻璃，除过工作人员专门外有三扇门供人进入，寒年雨一向走南门，这次也不例外。
餐厅里冷清异常，脚步声却加重了数十倍，似乎每一步都会惹来回声，为昏暗的餐厅添上几分诡异。
“年导师！”
“啊！？”寒年雨猛烈的颤了一下，愤愤看向窗口里弹出的人：“大晚上的，你想吓死谁啊？”
“嘿嘿……我就知道是你，刚才还看不清，不过这个时间只有你来……”
那人忽然停住，朝她勾了勾手。
“怎么了？”
走上前寒年雨发现这家伙脸上有几分惊恐，伸手按了按她那头烈焰般灿烂的赤发，轻声说：“还给自己吓着了？”
“你看角落那。”
“哪？”
“那！”她伸手指了指又迅速放下，很小声地说：“那个人坐了很久，现在都没动一下。”
寒年雨揉了揉眼，只在黑暗中借着月色看到一道模糊的背影，沉吟片刻说：“可能睡着了，你哥哥呢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好久没见到他了。”寒年雨很不自然的说道。
“唔……哥哥似乎也说过这件事。”
“既然他不在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不吃点东西吗？”
寒年雨用力摇了摇头：“不用了，我就是来看看。”
“哦……哥哥让我每天都带一份糕点，说年导师喜欢吃，也不是这样嘛？”
“那你给我吧。”
寒年雨当即停下，一脸兴奋地转过身却迎上一张恼怒的脸。
“我还以为你跟我哥哥怎么样了！原来就是嫌我做的东西难吃！”这丫头气红了脸，噔的一声按下一只方盒转身离开了。
“妮娜！”
她叹了口气，见妮娜离开也只能带上盒子准备回去。
临走前，余光里的那道身影似乎动了一下。
不知觉间月亮已经偏斜到一个合适的角度，皎洁的光将那人整个笼罩，进入视线的是一个举止优雅的女人，她坐的笔直，一头奶油色长发松缓的覆盖着椅背。
寒年雨只看了一眼，垂下头就要离开，却听见一道轻悠悠的声音：“同学，来坐会儿吗？我这还有不少点心。”
“点心……”
嘀咕了声，掂量一下手里的盒子，又揉了揉肚子。
“不太合适吧？”
“先请坐下，没什么不合适的。”
“那我也不客气了。”
寒年雨笑了笑，坐下扫了一眼，发现桌上的点心种类多得吓人，她就近拿上一块就往嘴里塞。
“你是哪个班的？”
“额，我忘了。”寒年雨抬头看了眼，正巧迎上一双红宝石般灿烂的猩红竖瞳。
见她盯着自己，女人稍稍别头，轻拨鬓角发丝似乎是不经意的露出一只尖耳。
“我叫格琳，是来到这里学习的血族，可以的话在跟朋友谈论时请不要说我是吸血鬼。”
短暂惊讶后寒年雨很快恢复过来，她实在饿的厉害，连这种时候也不忘咬一口点心。
“寒年雨。”
“有些耳熟，是休了三年产假的导师吗？”
“额……”
她差点噎住，咳嗽几下脸都给呛红了，对面的格琳抬起一只稍显苍白的手遮住半边脸，带着笑意说道：“我理解，每种新事物都需要留给人接受的时间，或许再过些时间您就忙的请不上假了。”
寒年雨颇为感激的点了点头，想起刚开始授课的那几天，基本就是她在讲台上死也似的讲，下面的学生死也似的睡，各干各的互不打扰。
“那导师，这些点心就留下了，我还要做些事，下次见喽。”临了，一直很正经的格琳调皮的招了招手。
“恩，下次见。”
她抹了抹嘴打算带回去，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：“那个狂乱洞窟，我能……”
餐厅里只剩她一个人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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